一
女孩深深爱着男孩,尽管她知道,男孩有女朋友,并且,男孩只会和他现在的女友结婚,但心中的那份沉淀已久的爱唆使着她决心要再见他一面,她知道,这样做不对,可是疯狂的爱上一个人谁又能阻挡得住呢?
二
女孩名叫艳,乖巧伶俐。长长的睫毛下面扑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,可爱的脸庞,让人觉得有些稚嫩,翘起的马尾辫,又显得十分有青春活力。男孩是她以前高中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笔友。男孩叫旭,阳光俊朗。牛仔裤,帆布板鞋,一直是被公认的经典装束。走起路来风度翩翩,身边总是不乏美女,可他却是一个对爱情坚贞不渝的人,即使面对很多女孩对他示好,也只是一笑了之。两人互相通信直到高中毕业,旭的每一封信,艳都细心保留着。等待旭的回音,成为了她高中时代唯一记忆深刻的一段往事。毕业后,旭去了北方的大学,而艳,则留在了南方。
三
艳从见旭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,只是那时旭已经有了现在的女友。虽然很喜欢,但艳从未在信中提起过。她是女生,而且更怕失去这个特别的朋友。她心里明白,旭一直把她当蓝颜知己对待,所以她更加的珍惜这份友谊。隔在两人中间纸捅破了,难免会造成尴尬的局面,这不是她所想要的结果。有时候,艳会傻傻的一笑,觉得自己太过幼稚,明明知道与旭是不可能的,却一直还在欺骗自己,但她无法欺骗自己的感情,所以在她心里,仍在继续悄悄的喜欢着他。
四
偶尔的一次网聊时,艳告诉了旭想见他一面的想法,旭答应了,并与她约定好了见面时间。思念感、紧张感让艳彻夜难眠,似乎再也无法等待下去了。对她来说等待是如此的痛苦,每天都挣扎在等待的痛苦之中,让她有些疲惫。为了让自己不安心落地,艳提前一个星期就买好了去旭那的火车票,而且把到达的日子也提前了一天。她想给他一个惊喜,走的那天,还特意买了旭爱吃的家乡小吃,这个是在聊天时候她知道的。一路上,望着呼啸而过的平原,十月的金秋,黄橙橙的大地,显得格外诗意。山,真的是山,还是头一次见到山,她明白,离旭的距离越来越近了。艳的内心挣扎着,她不知道,这个惊喜会不会是真的惊喜,此时她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。怀着忐忑不安的心,她无法入睡,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,等着那一刻的来临。耳边仍是火车的呼啸声夹杂着车内人群的喧嚣声。过了好几个隧道,天色渐渐的明亮起来,艳被一声骚乱声吵醒了,她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了,大概是因为做火车太累的缘故。车厢里有人走动,本来就不宽绰的走廊,加上到处挤满的人,更显得拥挤。听有人说好像快要进站了,艳的血液“蹭”的一下从心底窜到了头顶,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,就像七八十年代,农村相亲的大姑娘一样。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烧,可能红到了脖子,但她不敢照镜子,更不敢把脸朝向人群。大约又过了几十分钟,车停了。天刚蒙蒙亮,下了火车,她不知道该去哪,于是用颤抖的手打通了旭的手机,她猜想,可能这会他还在睡觉呢,尽管她觉得不好意思,可在这个秀美而又陌生的城市,她又能去找谁呢?电话响了两声,便通了。
“我到了,你来接我好吗?”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出来。
“你在那等着我,不要乱走,我十分钟就到。”电话那头传来又吃惊又焦急的声音。
旭是打车过去的,尽管坐公交可以省很多钱,但他担心,他不想让她等很长时间。一下车,很远就看见了艳,坐了十几个钟头的火车,看上去明显有些疲惫。可爱的脸上显得十分憔悴,旭感到自己的心微微疼了一下。他小跑着过去,接过艳手里的包。艳有些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个让她日夜思念的人,显然因为出来得匆忙衣服的纽扣都没系全。瞬间,她之前的所有担心都在这一刻消失了,此刻她觉得很幸福,哪怕这短暂的小小的幸福。“上车吧,我送你去旅馆休息一下,”旭温和地说。艳跟随着上了车,径直向旅馆驶去。
五
艳在旅馆足足睡了一上午,醒来时,发现桌子上有早点,她觉得头有些痛,不知道旭是什么时候走,甚至是怎么到这里的都记不起了,记忆都好像模糊了,只记得那几个似有非有的片段,旭走前好像跟她说了些什么,具体的回忆不起来了。看到桌子上的东西,大概才猜出,可能是让她把早点吃了再睡。旭走得有些匆忙,因为他还要上课。旭过来的时候快十二点了,刚下课就跑出来了,他叫她在旅馆门口等他,因为怕她走远了会迷路。艳一眼就看到了他,脸上带着干净的笑容,小跑过来。一身的休闲装,尽管看起来有些褪色,但仍掩饰不住他身上的那份成熟。
“对不起,让你等这么久,”旭有些腼腆地说。
“应该我说对不起,给你添这么大的麻烦,”艳也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“行了,我们别再客气了,走吧,先去吃饭,然后再去转转,”旭岔开了这种别扭的气氛,与艳一起向餐馆走去。还没走几步,艳又突然跑回了旅馆,正当旭迷惑时,远远看见艳手里拿着一包东西,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家乡的小吃。
“哝,给你带的,刚才出来的急,忘了。”旭望着眼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,想说点什么,可话都快到嗓子眼了,又咽回去了,只是傻傻的笑了笑,艳看到他憨憨的样子,也笑了。艳说想到食堂去吃,旭似乎看出了艳的用意,点了点头。
午饭过后,两人一起漫步在校园中,秋风迎面袭来,特别的清爽。宁静而又空旷的广场旁,一朵朵野花正开的茂盛。三三两两的人,漫步在石子路上,或朋友,或情侣。若是陌生人看见,还真的以为他俩就是情侣。只不过,平时活波开朗的两个人,都有些拘谨起来。尤其是旭遇上他认识的人时,脸蛋红扑扑的。艳几次想牵旭的手,但不好意思,心里却非常的期盼旭能主动牵她的手。走了好长一段路,艳聊了很多关于人生的话题,旭一直没说太多的话,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,像是在敷衍什么。走着走着,旭突然停住了。
“我们去爬山吧,你可能也是头一次见到山吧。”
艳点了点头。穿过一条公路便到了山脚下,山腰处,隐约着几栋房屋。走进树林,就到了上山的入口处。路,很崎岖,窄的也只能过一个人,所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。快要到山顶时,一个土坡挡在了旭的面前,旭一跳便上去了。可难为了艳,看着陡峭的坡道,心里有些害怕,直摇头,旭被她的样子逗乐了,伸出手来拉她。艳颤颤栗栗的过了那个坡,一直到山顶,旭都没有放开她的手。艳压低着头,用余光看着眼前这个日夜思念的人,那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个人。山顶光秃秃的,艳站在旭的身后,本想把手缩回来,可看他攥得紧紧的,不想破坏这种温馨的气氛。
“为什么来找我呢?”旭转过身问
“我,我,我想见你。”艳被这突然间的一问弄的有些不知所措,害羞的别别嘟嘟的回道。
旭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,沉默了一会,低头望着艳说,“对不起,可你知道我是有……”
“对,我知道你有女朋友,你很爱她,我没别的意思,只是想见见你。”不知道为什么泪水一下子从艳的眼角流了下来。
旭有些慌了,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,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难过起来,他轻轻地将她抱住,可没想到她哭的更厉害了,两人就这样,直到渐渐地艳平静了下来,低声抽泣着。旭为她擦掉了眼角泪珠,看着西沉的夕阳,照映出火红的晚霞,暮色将至,便手牵着手,向山下走去。
六
晚上,旭和几个要好的朋友一起为艳接风,桌上,旭头一次没有喝酒,吃完后,旭带艳去了院校外最热闹的夜市。他想给艳买点什么,但都被拒绝了,她懂他,在她看来,能见他一面就是给她最好的礼物了。两人绕着夜市走了好久,旭看见艳有些困意,于是拉着她往旅馆走。一路上,旭的心都在纠结,晚上,不知道是留下来陪她还是回宿舍,他想到了远方的女友,想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。不知不觉就到了旅馆,就如同他之前所担心的那样,尽管这个不起眼的小旅馆,老板还是用异样的眼光盯着眼前的这对男女,看了一下两人的身份证,带着叹息的摇了摇头。旭朝老板勉强的笑了一下,赶紧的拉着艳就进了房间,驻足才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一般,像是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,旭心里有些埋怨,埋怨自己的不当。两人互视了一下,然后都忍不住地大笑起来。房间里,只有一张床,以及一台快要out了的电视机。艳从眼角就瞥见了旭脸上的不安,想要说点什么,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更不知道这个夜晚该怎么度过。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像凝结了一般,有股无名的力量压的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。窗外传来人群的嘈杂声和汽车的鸣笛声,各种声音交错在一起,吵得人心里躁动不安。旭拉开与窗子不是十分搭调的窗帘,将窗子轻轻推开了一道缝,傍晚的秋风偷偷的钻进了屋里,瞬间消融了周围的冷凝。转身看着床边的艳,觉得楚楚可怜的样子,不安的心在凉爽的秋风的吹拂下慢慢冷静了下来。他懂,今晚,将是一个不眠之夜。
“你也许不应该留下来,有你这两天的陪伴我觉得就已经很满足了。”艳打破了这种平静。
旭微微的扬着嘴角,嘴里像是说些着什么,但声音被吹进来的风声抵过了,连他自己仿佛也没有听清。旭示意让艳睡觉,因为逛了一天一定很累。艳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,像木偶一样,突然,两行不争气的泪珠就不知不觉的流出了眼角。旭靠过来,没有说话,艳侧过身子,投进了那个她所认为的幸福的怀抱……
七
十月,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,照进并不明亮的房间里,丝丝的温暖,让刚刚睡醒的女孩觉得心情无比的畅快,尽管想到下午就要离开。艳回过头,静静地看着仍在酣睡的旭,那张俊俏的脸,既熟悉又陌生。不知道怎么的,突然间为昨晚的行为感到羞愧,此时此刻,艳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。她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,蜷起双腿,将头搭在双腿上,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“怎么了?”旭似醒非醒的突然间问道。
“没……没……没什么。”
“真的没事?”
“嗯。”
“那你先去洗漱吧,一会出去吃些早点,然后我带你去转转。”旭靠着枕头对艳说。
或许这一刻也只是艳对眼前的这一场景觉得有些尴尬,床上的旭正打算点着手里的烟,抬头恰好艳也在看着他,于是笑了笑,把烟又放回了烟盒里。艳洗漱了老半天才回来,打开门看见旭已经穿好了衣服正面对着窗户,眼神带着些飘渺似的抽着那颗可能刚才放回去的香烟。见艳回来,旭掐灭了烟头,还是带着些微笑的跟艳说,让她等他一会儿,洗漱完就回来。
吃完早点都快十点了,两人乘车到了碧水环绕的河堤。郁郁葱葱的杨柳,庇荫着来来往往的行人。在今天如此好的沐浴之下,来这里的人自然也不会少。不远处的望江亭里,一群群的民间艺人吹拉弹唱,显得不亦乐乎。阶梯下,成对的情侣悠闲的迈着脚步,享受在二人的世界里。艳走在旭的前面,两人一前一后,在“情侣街”里是如此的不协调。突然旭抓住了艳的手,开始艳有点不好意思,但心里却是及其的情愿。美好的时光总会随着时间的转移而飞逝,在值得用一生珍惜的回忆中,那些散落的片段,一片片在眼前不时的闪过。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,抛开其他的任何顾虑,享受着青春年华的难忘时光。
“你觉得我们这样好吗?”艳回头望着旭说。
“不知道,这两天来,我觉得自己已不是自己,像是另外一个人,面对你,我无话可言,或许出于某些担忧,但即使此刻,我都有些难以相信自己面对你的一切。我说不好什么是对,什么是错。只是觉得面对如此的一个你,我又怕什么呢?”旭说的有些语无伦次。
“可能吧,这或许是我们之间命中注定的呢,可能我们生命里就有一段这样的交集,再有可能再续前世的一段未了缘分,也说不定。”艳微笑着说。
“或许吧。”
“谢谢……你的……陪伴,还有……我……你……你可以再抱我一下吗?”艳带着有些抽泣的祈求道。
旭再一次紧紧地抱住艳,并在她的额头深深地一吻,泪水在艳的眼角伴着微风轻轻滑落。青春为何如此的甜美而又伤感?明明懂了,却要装作无知。
拿到火车票的那一刻,艳才真正明白,一切都是一场一个人的梦,离开,也就意味着梦的结束。看着眼前这个梦里的人,怜爱而不舍,或许两人只属于前世。
转身,只为一回眸的温柔
青春,却在转身的瞬间。而你,
已不在那里。
丿Sunshine丶温语
2015-05-29 19:01:37